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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理书画妙手寻古韵(追梦·传承)

  修复图像的前后对比图。
  图片为褚昊提供

  褚昊的工作照。
  图片为褚昊提供

  修复图像的前后对比图。
  图片为褚昊提供

  褚昊的工作照。
  图片为褚昊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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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复完成的那一刻很享受,修复师都有这种体会,我们享受着那种“重生”的感觉。 

  ——褚 昊

  

  褚昊的工作场所,是一处特别所在。

  6张大红桌案,在开阔空间里占据主要视线。案下工具盒里,全是精巧的特制工具,现在已很难买到的奇特小镊子、自制竹刀竹起、定制绢绫旧纸、古墨、矿物质和植物性颜料……墙上,则是一幅幅修复完成的古书画,让人轻易不敢靠近,这些宝贝,要贴在墙上经历四季冷暖变化后,才会整理入库。

  褚昊是上海博物馆字书画修复研究室的修复师,那些古老又珍贵的字画文物,就是在这一张张案头,经由褚昊和他同事们的细细修复,重现光华。上海博物馆历来以书画修复为盛,自建馆以来,经由这些“国手”们抢救过的文物,价值难以估量。

  不高兴时别动手

  心定方能入境

  说起修复的故事,褚昊十分严谨。

  看过书画修复的前后对比图,只能词穷地用“巧夺天工”来形容。其实,与人们的印象有所不同,业界认为,认定修复师水准的,并非简单以是否修复过国宝级文物为标准。毕竟,文物可称为国宝级的凤毛麟角,且大多流传有序,一般有良好的保存环境。但大多数的书画进馆前由于收藏不当等种种原因,往往会有严重的残缺,此类书画修复的难度会更大。

  在记者见到的几张修复图对比中,就有碎成纸屑状的古画,光是拼齐都犹如登天,也有霉得粘连难分的卷轴,得用镊子把粘连的卷轴一片片往下剥,修复完成后,天衣无缝。当然,这是最极端的例子,大部分书画面临的问题要好些,但残损、虫蛀、霉变等,也都是古书画的常态。

  这还不算最难。修复极其珍贵的古书画,更大的难度在于各种限制。

  “比如说,这幅画上有个霉点,一般人肯定想着,要把这个霉点用各种手段去掉。但古书画修复,一定要采取那些安全不能损坏文物的方法。我们上博的书画修复追求的目标是‘完美修复’,有的人会把‘完美修复’和‘商业修复’相混淆,商业修复是可以为达到完美状态不计后果的,而文物修复虽然也是需要展示完美效果,但过程只采用最科学最安全的干涉,来尽力保持文物的原状,延长文物的寿命。过程和结果都要兼顾,出不得半点差池,文物出事无小事,每个修复师对待文物都必须怀有一颗敬畏之心。”褚昊感慨。

  心定是必然。

  上世纪90年代,上博从美校国画专业精挑细选了几名年轻人接班,当时20岁的褚昊就在其中。老一辈的修复师就曾对大家说,“你们如果谈恋爱有挫折了,不高兴了,今天就别动手了。”这个细节,时至今日褚昊都还记得,他说,“上博为什么在书画修复方面走在前列,就是一代代修复师对每个细节都精益求精,‘细节决定成败’在上博绝对不会是句空话!”

  多年熏陶,褚昊说自己修复古书画时常有入定的心境,仿佛是待修复的文物在带着自己往前走,走着一条文物的重生之路!浑然忘我是常有的事。做书画修复,除了对工作的热情还要有悟性。“技术到了,没有天赋,不会钻研,那就会遇到瓶颈再也上不去了。”褚昊说。

  细微之处,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就像修复时,褚昊只用自己四处收罗来的碎古墨、古纸、古绢,“旧材料难找,能找着就像宝贝一样得好好收着。新材料总会有股烟火气,修出来的‘活儿’就是不舒服。”

  为古书画“诊脉”

  “画郎中”门槛很高

  江南历来是富庶之地,藏家云集,装裱铺子林立,书画修复总体水平在全国占据前列。上世纪50年代中期上博成立不久,吸纳了10余名拥有顶尖手艺的老先生建起了书画修复工厂。

  褚昊介绍,自己得到三位老师的帮助。首先是自己的授业恩师沈维祝先生,一身技艺无私相授,老师的低调做人、认真做事的品格影响至今。另一位是领着他走入上博书画修复室的诸品芳老师。再一位是大英博物馆的邱锦仙老师,使其接触到了西方的修复界。

  2013年,褚昊作为上博选派的修复专家,被大英博物馆邀请去开一个由世界顶级修复机构参加的小型但极为专业的《女史箴图》修复研讨会。《女史箴图》是现存已知最早的中国古画,为大英博物馆所藏。1914 年,《女史箴图》手卷在重裱时错误地采用了分段镜片的方式(或许当时是唯一的选择),研讨会就请来专家为《女史箴图》的保护支招。

  “上世纪初,鲜有中国修复师进入西方博物馆体系,博物馆请来的日本修复师,想当然地把中国古画装裱在木板上。历经百年《女史箴图》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目前可观察到的‘掉渣’状态可能与之有关。”褚昊说。更严重的在于,当年的装裱,将《女史箴图》割裂开来分成四段进行展示,这种在当下是不会被允许的方法,令人心痛。

  研讨会结束后,大英博物馆方面特意留下了褚昊,请他参与修复一张明代朱邦的古画《紫禁城图》。2014年,大英博物馆再度邀请褚昊合作修复一张明代的《胡人驯狮图》。褚昊这才发现,自己修复过的《紫禁城图》已经被大英博物馆研发出了艺术衍生品,成为当年十分受欢迎的纪念袋。

  现在,褚昊带了几名年轻人,将书画修复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下去。年轻人待磨砺,褚昊带着他们从拿面粉打浆糊开始做起,从练裁纸的“刀功”开始学起,从用棕刷刷墙开始练起。裁纸,要重压轻裁,半个针眼都错不得,差一点点裁口都会不如意;“棕帚功”,要练起码几个月,手上起了老茧,手腕有了软硬劲了,基本功才算扎实,3年打基础做好新画,练过七八年,算是可以踏入修旧画的门槛了……

  “古时,只有能修旧画的装裱师才能称为‘画郎中’。”褚昊说,书画修复,过程有些寂寞,但“修复完成的那一刻很享受,修复师都有这种体会,我们享受着那种‘重生’的感觉”。


  《 人民日报 》( 2016年04月30日 06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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