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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漂爱情故事(16)

  我是第一个到的办公室,尽管昨晚一夜无眠,我的精神,还是处于极度的亢奋状态。更是盼着太阳快点下山,恨不得把一整天的时间浓缩成一秒钟,让我瞬间跨过。

  中午,趁着吃饭的时间,我给周蓝打电话,问她吃过饭没有,吃得什么饭,并关心地嘱咐她:“如果困了就请假回住处歇息,哦啊!听到没有蓝?”其实,我给她打电话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给她浪漫浪漫,温柔温柔;毕竟她比我年轻,年轻人最喜欢这个的。

  “嗯,我知道了鱼儿,你也趁着午休的时候打个盹吧!哦啊!”她少气无力地说。没想到听到她的声音,昨晚在她身上做男人时的感觉,又让我瞬间像中电似的浑身颤栗。

  我不时地看表,一秒种就像一个世纪,我盼着下班,盼着见到周蓝;盼着夜晚的来临,盼着在周蓝身上演奏美妙动听的高山流水……。

  当时针﹑分针﹑秒针都整齐划一地排在了下班的钟点上,我如一枚发射出仓的导弹,被定时射出了办公室,又按预计的地点被发射到了周蓝上班的超市门前。

  到了超市门口,我又感到无所适从:我来这么早做什么?她现在又没下班。难道说让她中止上班把她提前约出来,约出来这么早干什么?找个地方做爱?大长一夜的有的是时间;约她到大街上游逛?我想到了和她走在一起,周围人那暴出来的眼球。一想到那些暴出来的眼球,我心里就幸福得无以复加……。

  我正在超市门口胡思乱想,只见正在忙碌的收银员接到一个电话后,立即起身,揽住一个正要出门的中年妇女。

  周蓝也在这时候,像从天而降一样——火烧屁股似地奔出来,横身堵在中年妇女面前,气喘吁吁地大声说:“把偷的水果糖拿出来,你这个臭乡下人还真聪明,竟偷进口的水果奶糖,你知不知道你偷的水果糖比你都值钱。”

  看得出,中年妇女的穿戴像一个在城市拾荒的乡下人。瘦小的她,被周蓝的粗暴吓得不知所措,找不着东西南北似的恐慌着。

  “听到没有!别影响工作,把偷的水果糖掏出来!是送你到派出所才肯掏吗!”周蓝的声音,洪亮而粗野,像晴天里的霹雳。

  中年妇女听到“派出所”三字,如同听到《最后的审判》里的死神宣判一样,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臭乡下人你聋了!没听到我说的话!别以为装聋作哑就可以放过你!”

  “算了算了,让她走吧!竟影响工作。”一个像是领班模样的人,突然走向前,不耐烦地劝周蓝。

  “不行,既然都这样了,最起码也得让她把偷的东西拿出来。”周蓝完全没有放过中年妇女的意思,并且,态度比起先更粗暴了。

  宽阔迂回的超市里,鳞次栉比的货架,琳琅满目的商品,负责各个区域的一些服务生们寻声而来,并三五成群地挤在一起,悄悄私语:

  “最近周蓝怎么了?完全像变了个人。”

  “她近些天在老板跟前很得脸。”

  “得脸也不至于这样呀!谁又不是没得过脸。”

  “这偷东西的人就是可恨,就应该让她丢丢人。”

  “问题是周蓝不应该一口一个‘臭乡下人’的骂,因为她也是乡下来的。”

  “是的,她自己身上的土气还没蜕净呢!就骂别人是‘臭乡下人’了。”

  “蜕净了也不能骂。”

  ……

  这时,因为周蓝的粗野声音,超市外边的过路人,超市里面的顾客,和超市里的服务生全围了上来。

  中年妇女像猎人枪口下无处躲藏的受伤小灰兔,可以看得出,此时的她,恨不得立刻从这世界上消失,哪怕消失了永不再回来都行。而她的脸,已不是通红通红的,而是灰白灰白的。

  “你听到了没有!快把偷的水果糖拿出来。”周蓝已开始动手搡带中年妇女。此时的她,撒着狂野,逞着威风,显得不可一世。

  围观的路人,显然对周蓝的做法很不满,看不上周蓝的跋扈,纷纷替拾荒的中年妇女解围或抱不平:

  “算了,她那么大一个人。”

  “有证据吗?”

  “多贵重的水果糖,值得对人家这样,警告她下次不要这样就行了。”

  “你到底拿没拿她的水果,拿了就掏出来快走人,如果你没拿,就到法院告她侮辱你的人格。”

  ……

  周蓝却是一不做二不休,在围观者的谴责声中,开始动手搜中年妇女的身。中年妇女无助地浑身哆嗦,也任由周蓝摆布。

  “看看,这是什么!”猛然,周蓝胜利地笑着喊叫,同时将几块包装华丽的水果糖举在空中,炫耀似地让围观的人看——证明着自己的胜利,证明着自己的聪明,证明着自己为这个超市立下的汗马之功。

  此时,她透过人群也看到了我,并激动地冲我微笑着,那神情像是刚打了胜仗正在接受周围人的祝贺一样。

  围观的人,似乎也跟拾荒的中年妇女一样——理屈词穷,无言以对了。

  “滚吧!臭乡下的,若不是看你这副穷酸样,非送你到派出所不可,如果人人都像你,只偷不买,超市还不赔光!。”周蓝如一位掌管生杀大权的朝臣,破天荒地大发慈悲,放了拾荒的中年妇女一马。

  在周蓝一口一个“臭乡人”的训喊中,拾荒的中年妇女如一只从猫嘴里逃出的灰老鼠一样,惶不择路,急速地离开了超市,并瞬间消失。

  中年妇女消失后,围观者仍议论纷纷,有的褒贬拾荒的中年妇女,有的褒贬理直气壮的周蓝。

  只是一直无言的我,简直不相信刚才所看到的——周蓝嘴里骂出的“臭乡下人”这几个字。她也是乡下人,怎么还骂那拾荒的女人是‘臭乡下人’呀!同样是乡下人,难道说还有香有臭?乡下人的身份是由什么来决定的,不就是生在乡下长在乡下户口仍在乡的人吗?我想起了曹植的七步诗: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和她虽不是同根生,可毕竟都是从遥远的乡下来到这陌生的城市谋生的,只不过是你的工作比她体面了点,只体面一点你就一口一声“臭乡下”的骂人家,如果有一天你成了希特勒式的人物,还不把那些“中年妇女”给斩尽杀绝了,就像希特勒杀戮犹太人一样。

  都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时,我一点也没感觉到周蓝有王者的风范,反而觉得她比个败寇还败寇。简直是丑陋,俗野,甚至是可恶。

  这时,周蓝笑容满面地向我走来,我却鄙视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并随手把手机也关掉了。这种女人,竟然也让我有了离婚的想法,呸!看起来女人俊秀的相貌和出色的性功夫并不是驾驭和栓住男人的重要砝码和手段。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正是下班高峰,每个人都脚步匆匆地往家赶;我不想回家,因为米儿不在家。家,温暖的家,让我顺其自然地想起了米儿,身子也不由自主朝姚强家的方向走去。

  此时此刻,我突然明白:性,只能满足身体一时的渴望和需求;标致的相貌,只能给人一时的性冲动;相貌掩盖之下的俗陋,才是最让人不能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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